传统、现代与个人空间的拓展 ——从问题青年波德莱尔说起
在本次“新青年艺术论坛”的关键词中,我又碰到了平时不大多见的词语,比如“青年问题”,或者更不常见的“问题青年”—他—青年们出了“问题”,于是人间就多了“问题青年”;也许这是青年们的错,因为他们或者坚持他们的“青春方式”,一种属于他们人生此阶段的生活方式,而他们坚持这一方式的原因,除了与青春美好结伴而行的单纯“青涩”,也许还有涉世未深的肤浅甚或愚蠢也不一定。在那些“非青年”眼里或者“青年老成”的青年眼里,许多青年百分百者的“青春方式”实在是浪费生命,只能令观者痛心或者疾首,却也无能为力,爱莫能助。
简单来说,所谓的“亚文化”也就应运而生了。“文化”两个字本来是很堂皇的,与人类高级精神活动和创造联系在一起;可是加上了个“亚”字就变了个样:在许多人眼里,“亚文化”就是次级的文化,登不了大雅之堂的那些文化,只能看、忍受却无法任意讨论的文化,它们可能就是那种青年们坚持“‘青春方式”的文化。在这种观点来看,这样的“亚文化”人就是有“问题”的,而“有问题”的意思并不只是如字面所述的那样“值得研究”,值得关注,提出问题来加深思考,或者更进一步地寻求解决,而是单方面地认定其为一种“麻烦”,这问题与其说是要加以解决的,倒不如说更应该是予以限制或者干脆消灭的——普天之下,一个太阳之下原来或者只应有一种“文化”,天无二日,人无二致。
这里我们可以再看一下别样的文化概念,以及别样的“亚文化”概念。文化有大有小;就就其大者论,文化或有放之天下皆准者,或者人类大群的精神成果与生活方式。不过,大小总是相对而言,就其小者论,文化就也可以属于小的群体,比如“小众”,甚至它也可以属于某个个体:个体不也正是文化的承担者与创造者之一吗,个体不也可以拥有一种他的文化并拥有一种他的“文化”吗?就此而言,我们所说的“亚文化”中的这个“亚”字表示的也许可以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属种意义;即使把其译作“次”,也不就只是言其低劣,生命意义上的低劣,而只是一种细化分析的结果。那些文化巨人,岂不正是在创造一种伟大的“次”文化。
我们望文生义,咬文嚼字的目的并非纠缠文字,而是要进入一个生发性的意义空间,乃至进入对生活空间的探求。或许每个时代都有其青年问题与问题青年,我们要讨论的却是当下语境中的“青年艺术”问题:这是很有意思的关联:艺术总是问题,艺术总是质疑,艺术总是麻烦?这的确值得我们细细着手加以追究。不过,这里“新青年”三字意味深长:它提醒我们回顾那个巨变的时代,一班“老青年”(如陈独秀)以“新青年”为号闹起了革命——革命本身也提醒我们,我们并未拥有一个共同的太阳;后现代主义者也叫人心生此慨。后羿当年可能并未成功,九个太阳可能一直在燃烧。
而我们也正身处一个巨变的年代。就像社会学家或经济学家们所说,这个国家三十年来的变化堪比西方二三百年的变化。诚哉斯言痛哉斯言?或者都不重要。青年问题问题青年亚文化新青年艺术,却都只好在这一巨变格局,即传统、现代、后现代的话语与实际交织中谈起。质言之,它们也都界画着我们的生活空间与意义空间。